今夜——与苏东坡先生一起跳探戈舞
苏轼是一个极易消沉和孤独的人。倦怠的时候
他就研究佛经,他绝对是一个欧文·华莱士或
尼欧·卡鲁亚克式的人物;沉醉于在事物中发现
绝对永恒时神秘主义者的狂喜。苏轼的大脑在
佛与鱼之间岿然不动,他绝对是一个不折不扣
的佛陀虚无主义者。
孤独的人需要排遣孤独的专业技巧。今夜我想
化入苏轼先生的梦境里,与他切磋一下探戈舞
的技巧。
在北方某所学府,我亲眼目睹了一群近乎袒露
躯体的少男少女(也许不是处男处女),他们
把探戈——这最完美的激情的代名词,如何变
为一场对野兽欲望拙略的理解,无神的眼瞳里
以一种拙略近乎可笑的方式解构性压抑。
作家苏轼也解构性欲,事实上他从四十二岁起
便一直是童身。但他是一个能把喜悦化为一种
姿态的人,他应该能够理解探戈舞的奥秘,
就像一珍棋局,有时候悄悄地成为一场谋杀。
苏轼的左脚刚刚踏入舞池的第一步,他已经开始
像维特根斯坦研究语法一样开始策划对探戈的解构。
最终在喧嚣过后,苏轼的灵魂化为一片羽毛,
躺在我温暖的枕边。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转朱阁,低猗户,照无眠,
何似在人间。”
人妖般的声音从物质时代甜蜜的阴影留声机里
飘来,令宋代作家兼文人苏东坡感受到前所未
有的惊骇,那还不仅仅是对盗版和剽窃的愤怒,
如果苏老先生生活在当代,他肯定会像米歇尔·
福柯一样,为了摆脱精神的耻辱和被流放状态,
去美国体验十年同性恋,然后回国搞他的
“意识形态”学。
而我看见一只刚刚温饱小康的蛆虫,在苏东坡
明亮的房间窗子上,露出一丝淫秽的笑容。
时代,总是小丑多于英雄。
如果没有我,谁会和苏老先生一起跳探戈舞?
即使在两个人共同的梦境里。
现实没有跳探戈舞的房间。